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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六章 放任自流不如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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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蜉蝣双手依旧缩在袖中,平静地说道:“院长还是不要与我争辩为好,天下没有讲得明白的道理,讲不明白,只能讲另外一种道理,倘若院长未曾跌境,我倒是愿意与院长多讲讲道理——现而今再争下去,我怕我会情绪过于激动,失手将院长打死在这里。”

卿相平静地说道:“你难道不是一直都想我死?”

“当然是的,但是打死了院长,槐安会找我麻烦,而且院长活了一千年,总归有些手段,哪怕能够趁着院长重伤将你打死,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。”

“黑雪又有何不可呢?”明蜉蝣平静地说道。“知其白,守其黑,为天下式。院长是人间道门大修,应当比谁都更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
卿相静静地看着山下的明蜉蝣许久,而后喝了一口酒,缓缓说道:“曲则全,枉则直,洼则盈,敝则新,少则得,多则惑。是以圣人抱一,为天下式。不自见故明,不自是故彰,不自伐故有功,不自矜故长。夫唯不争,故天下莫能与之争。想做人间圣人,你走的路太偏了,明蜉蝣。”

明蜉蝣平静地说道:“我没有想过做什么圣人,就像院长所说,一生杀生至此,夜里做梦都会不得安宁,我只是做我所认为对的事而已。”

“所以你觉得世人是错的?”

“只是有更对的路而已。”

这样一座高山,世人自然看不见山顶的雪色,只能看见山脚的覆雪之林原。

“院长不懂,对于南拓之人而言,风雪譬如鸩酒,饮之愈醉,思之欲狂。”明蜉蝣平静地说道,“见过风雪白人头,自然便很难忘记那样的东西,于是心心念念着,自然便会再来槐安见一场风雪。”

卿相饮着酒,酒虽然不是明蜉蝣所说的鸩酒,只是南衣城街边随处可见的自酿之酒,但是却也能够有着他所说的饮之愈醉思之欲狂的意味。

卿相喝了一千多年的酒,喝成了酒疸晚期,自然比谁都更明白这个道理,但他没有笑,只是低头看向下方那个双手缩在袖中的南楚灵巫。

“好一个再见一场风雪。”卿相平静地说道,“我看你是想再掀起一场风雪吧。”

“上层说的对错,往往偏颇太多。”

“放任自流未必便对。”

“自流又如何?”

“不如何。”

二人静静地看着山雪上下的彼此。

明蜉蝣轻笑着说道:“院长怎么凭空污人清白?”

卿相静静地看着暮色下站着的那个巫袍之人,缓缓说道:“你明蜉蝣还有清白吗?”

“当然有。”明蜉蝣立于山下白雪之中,巫袍花纹繁复,底色终究还是偏向黑色的。

然而这个来自南楚,煽动了那场战争的男人,只是平静地穿着那身黑底的巫袍,平静地说着:“我明蜉蝣一生,自然清白如雪。”

卿相叹息一声,说道:“我却是没有你这样的厚脸皮说着这样的话,至少如果是我干了那样的事,夜里做梦,都容易撞鬼。倘若黄粱死在南衣城外的近百万人便是你所谓的清白,那我宁愿相信这场雪是黑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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