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章 秋雨，暮色，少年，剑

程露只是期期艾艾的说了一个这样的字眼，便再也不能说出任何话语。

就像当初在南衣城，那个老道人说起那些故事的时候，程露的一些遐想一样。

所以程露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，在漫长的沉默的之后，躬身行了一礼。

二十年前的陈云溪，有一个叫做程露的弟子吗？

自然没有。

然而那个面容里依旧带着许多年轻时候影子的白发剑修，很是平静的看着那个站在林中的黑衣剑修。

一直过了许久，陈云溪才开口平静的说道：“你来这里做什么....”

当那些山道秋雨里的剑意开始弥散的时候，那个站在道上的老道人沉默的离开了山道的正中央，踩在了那一阶石阶的末端，后背贴着两旁湿漉漉的枝叶，将那样一条路让了出来。

那个白发青衣的剑修很是平静的向着山上而来，与白风雨擦肩而去。

程露默默的站在那里，什么也没有说。

那些雨中山道石阶之上的二人便这样平静的交错而过，白风雨向着山下而去，也许会在那里等上很久，直到什么也没有等到，而后悄然离去，去到南衣城中，找一个坟墓安度余生。

而陈云溪。

“程露。”

程露。

原本一直低垂着头的程露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，蓦然抬起了头，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剑修。

原本千言万语的质问之词，在这一刹那，尽数被一种无以言表的震撼像是潮水一般淹没下去。

“师.....”

陈云溪。

程露沉默的看着这个一路缓缓的穿过了秋雨山道，而后向着上方而来，却没有向着观中而去，而是越过了秋雨深林，静静的转头看向自己的白发青衣的剑修。

这个黑衣短发的剑修并没有躲起来，只是安静的背着决离，站在那里。

丛刃都看得见许多本不该属于这片岁月的人。

陈云溪不可能看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