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:宴起 2

昭贵姬看向且歌，且歌凑在昭贵姬身前轻声道：“前些日子从浣衣局送去花房的一批宫女，是有个叫杜衡的，无亲无故，身世也很干净。”

昭贵姬这才笑道：“行了，起来吧。你方才说这玉蕊梅难活，那你往后就在翊坤宫做些杂使，好好帮本宫照料着吧。”

杜衡低下头谦卑道，“谢娘娘恩典。”

昭贵姬一笑，正是昭贵姬身边第一得力的太监四喜来禀：“娘娘，皇后娘娘赏的坐胎药熬好了。”

昭贵姬抬起手来，看看手上崭新的赤金护甲，从嗓子里挤出一句：“皇后有心——”说罢便转身回到殿中。

翊坤宫的奴才忙着把新贡的梅花摆放整齐，四处都是艳丽的红梅，衬着白雪皑皑的金顶红墙，别有一番雅致情韵。梅中有翻开泥土新栽入内的，亦有用福寿瓷盆做成的盆栽，罗列在殿门两侧，十分整齐好看。

昭贵姬扶着且歌自殿门走出，且歌道：“娘娘，今年的红梅开的好，都放到咱们翊坤宫了，现下属咱们翊坤宫热闹呢，正配近日的好气氛。”

昭贵姬怜惜的抚摸枝条道：“寒风傲骨，梅花自是要这样的骨气，只是到底是腊月，让宫里的人好好看护着，裹上些稻草，别冻伤了。”

且歌道：“奴婢知道娘娘顶心疼这些梅花的，已经叫人去办了，娘娘放心吧。”

昭贵姬想了想道：“这庭前还缺几株，不是叫你去唤人来补上，怎的现在还缺着？”

杜衡心里一动，低着头带着几个小宫女将盆栽摆放整齐，抬头看一眼昭贵姬的背影，唇角勾起一丝笑意。

蘧然看见一抹身影跟在昭贵姬身后，她眯起眼睛，定睛细瞧。

那人的腰肢有些扭曲，半侧脸有被烫烙的痕迹，杜衡极力分辨，在脑中搜索认识的人的相貌和名字。

片刻之后，一抹凉气在胸口缓缓升起来，这个人她果然认识！杜衡手中一顿，笑意逐渐凝固，不由喃喃：

“是你…你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
且歌急的脸色发白，忙道：“奴婢都叫下头的去做了，不知怎么现在还没到。”

昭贵姬斜了且歌一眼自去转身去瞧其他的花，好巧不巧，正见花房的人抬了几株盆栽进来，昭贵姬细细瞧了，登时怒道：“本宫要的是腊梅，你们抬来的这是什么？！”

为首的小宫女急忙跪下道：“昭贵姬娘娘息怒，这是花房新培育的玉蕊檀心梅，这种梅在盆栽中极难存活，往年只有在东苑的梅园可赏，今年花房培育出来这么几株，知道娘娘爱梅，尽数给娘娘送来。”小宫女见昭贵姬脸色渐好，续道：“难得这玉蕊檀心梅颜色又好，气味也比腊梅清新，赶着年下了，特地来孝敬娘娘的。”

“东苑…？凭什么事事都是她一人独享…”昭贵姬喃喃自语，又扬起嘴角一笑，衬着身后的红梅都娇艳了几分，“得了，搁在这儿吧。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小宫女恭恭敬敬道：“奴婢杜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