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:流言 7

宋义道：“娘娘的寝殿只有如玉姑娘与叶桃姑娘能进去，如玉姑娘时时刻刻跟在娘娘身边自然清白，那岂不是叶桃姑娘…”

安檀把簪子放进锦盒里，合上盖子，“啪”的一声脆响截断了宋义的话，安檀道：“绝不可能是叶桃！叶桃虽不够聪颖，但她对我向来忠心耿耿，不会做这样的事。”

宋义只怪自己言语不慎，应了话不敢再说，如玉道：“奴婢那时还在疑惑为何簪子要送三只，如今倒也有些眉目了。”

安檀道：“这件事有些蹊跷。这东西是除夕那日杨司宝送来的，宋义，你给本宫找人盯着她，别松懈了。”

如玉忙在一旁道：“娘娘，奴婢已经请尹尚食帮忙留心着了。”

“是，”宋义应道，“奴才将那日所见述予尹尚食，尹尚食道这是火折子里的东西（*1），平日里储在水中，若是拿出来便会自燃，在明火中便会明如烈日，且是有毒的。这簪子玉骨轻薄，稍一用力便碎了，因此娘娘除夕那日能轻易敲碎。”

“这东西…”如玉蹙着眉道，“难不成是燃烧后有毒？”

“并非如此，”宋义道，“不燃烧才有毒，燃烧后不过是烟雾大些。”

如玉愈加迷惑：“那即便此物破碎，在衣物上燃了也不至于置人于死地，费了这样大的精神，岂非无用？”

安檀半是无奈半是心惊从鼻尖哼出一口气道：“既然拿到宓秀宫来，便没有那样简单，她们费了这样大的心思，岂能容咱们轻易猜透？”

宋义道：“奴才再派一个人盯着，以确保万无一失。可这东西娘娘打算如何处置？”

安檀放下玉簪道：“不管是谁，她们这样处心积虑的将这簪子送给本宫，便不会让本宫省心。既然是烫手的山芋，安雅贵嫔的死也有蹊跷，那咱们借她们自己的手好好闹一闹她们的心。”

宋义当即明白的安檀的意思，“那奴才明日便把安雅贵嫔的丧礼亲手送去尚仪局。”

备注：

1、火折子里的东西：即白磷。化学性质极不稳定，在空气中自燃，在氧气中燃烧会产生大量白烟，在暗处会产生绿色火焰，即鬼火。有毒，大量摄入会使人吐血、呕血、便血和循环系统衰竭，白磷中毒后，呼吸有大蒜气味；呕吐物可在暗处发光。因在空气中自燃的性质，在古代用作火石与火折子的原料。文中提到将白磷灌注进白玉的方法并无科学依据，此处且用之。

“娘娘说的是，”如玉点点头，目不转睛盯着那簪子道：“可奴婢觉得，这簪子有些眼熟，似乎娘娘之前有一只。”

“眼熟？”安檀听如玉一说，也细细打量起这两只簪子。安檀拿起其中一只玉簪，那是成色极好的和田白玉，细密精致的玉兰花栩栩如生。这玉簪是被掏了空心后注入水储的粉末，因此粉末并未灌满，才让安檀看出端倪。灌注的封口被精致的雕花掩盖的十分紧密，几乎找不出在哪里。

安檀拿起另一只，骤然发现，这一只竟是完整的！安檀不由愕然，如玉惊呼道：“正是这一只！娘娘当年降为昭仪时，只着淡妆，这只簪子是常用的，那时娘娘无心妆容，一时寻不见便不曾再寻。”

安檀更加惊愕，愈发细瞧这只玉簪，时间太长，记不清遗失的那只簪子究竟是什么样子，样子确实有些熟悉，但手中的这一只拿着簪子玉色清透，触手生温，并不像陈年旧物。不由疑惑道：“确实有这样一档子事，只是是不是遗失的那只也未可知。”

如玉面色如纸：“若当真是，那这玉簪，怎会在尚衣局？又被旁人比着样子打了两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