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:兰心 4

安檀言罢便不再逗留，由如玉扶着起身离开，安檀心底烦躁，只顾走出沉香馆，没有看到的是，徐佩妮与虞红阙如释重负的神情。

安檀瞧出徐佩妮的异样，道：“徐美人，本宫费心来见你，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谎话的。”

虞选侍忙道：“娘娘莫急，距离那日也将近一月了，想是姐姐记不太清了。”说罢又对徐佩妮道，“徐姐姐，你有孕那日是三月初八，那么娘娘说的日子，大约是三月初五。姐姐想一想，那日做了什么？”

徐佩妮蹙眉细想，虞选侍坐在一侧，握住徐佩妮的手，微微用力，徐佩妮细想片刻道：“嫔妾想起来了，那日嫔妾去了上林苑，正巧海棠盛开，嫔妾前去赏景，因贪看月映海棠的美景，便回的晚了些。回翊坤宫时，春禧殿似乎已熄灯了。”

安檀似乎已经听出端倪，却不知在何处，只得先问道：“那你可曾见过韦氏？”

徐佩妮摇头道：“没有。嫔妾自始至终都与芙香在一起，娘娘若不信，可召芙香前来询问。”

安檀冷眼看着虞红阙叩首，嗤笑道：“本宫并非只是关怀，本宫亦为私利，你不必将本宫想的这般菩萨心肠。”

“娘娘说笑了，”虞红阙道，“嫔妾相信娘娘所图亦有私利，但敢问阖宫之中，除了娘娘，还会有谁确信，徐姐姐是无辜的？”

安檀看着虞红阙，抿起一丝笑痕道：“不是还有虞选侍吗？”

虞红阙也抿唇笑道：“娘娘睿智。既然娘娘与嫔妾皆相信徐姐姐无辜，自然可以同心为徐姐姐解围，不知娘娘肯不肯？”

安檀颔首，虚扶一把虞红阙示意她起身道：“本宫此来就是这个目的，自然是肯，只是徐美人她不肯，本宫也束手无策。”

“不必了，”安檀饮了茶道，“你亲口所言本宫自是信的，只是本宫心里有一个疑问，想问一问徐美人与虞选侍。”

徐佩妮道：“娘娘直言便是。”

安檀道：“本宫一直觉得徐美人对皇上情深义重，故而一厢情愿的相信你的清白。只是你们二人，当真相信本宫吗？”

虞红阙的瞳光闪烁，徐佩妮也微微张开嘴，不知要说什么。安檀静静的注视徐佩妮，又将目光移向虞红阙，所到之处皆是二人目光的闪躲，安檀在心底微叹，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本宫算是白走一趟，确实是本宫贸然了。只是这件事，并非你们二人之力可以扭转。”

徐佩妮与虞红阙低着头不敢再直视安檀，安檀对徐佩妮道：“徐美人，如今你身怀有孕，再有六个月，便有了自己的孩子，你这般情形，要如何为它的将来打算？”

徐佩妮在一旁听到两人一来一去的说话，羞赧不已，闻言忙欠身道：“是嫔妾错怪了娘娘，还望娘娘不要见怪。”

“好了，有着身子便不要行这些虚礼了，”安檀示意两人落座，又道，“今日也是皇上首肯，本宫才可来瞧瞧你，只怕日后只有虞选侍多往宓秀宫去了。”

虞红阙应了“是”，便道：“既然如此，还请娘娘告知，究竟是何人诬陷徐姐姐？”

安檀抿唇道：“是韦氏。流言传出前日，韦氏便统一春禧殿口径，说徐美人当夜并未回宫，徐美人，那一日你究竟去了何处？是否见了安旻王？”

徐佩妮与虞红阙面面相觑，徐佩妮眼神有些闪躲，道：“嫔妾从未见过安旻王，那一日也是照常回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