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:假遇 3

姝玉所说的白浅正是林成晚的侍女，林成晚被废黜后移居永巷，白浅便始终跟在成晚身边侍奉，不离不弃，已是宫中一段佳话。安檀颔首道：“姝儿所言在理。此事也算不上契机，若是那侍女已死，我们也无计可施。为今之计，还要先找到那侍女后再做打算。”

戚宝娇点头道：“方才听罢娘娘的顾虑，嫔妾也无那般心急了。况且娘娘如今知晓嫔妾的打算，也不至于那般被动。有娘娘筹谋，嫔妾便可安心了，总要比嫔妾与容妹妹胡乱猜测的好。”

“哪里算得上筹谋，”安檀哂笑道，“不过是因势而动，如今韦氏失势，必然也在寻脱身之技。行事万务当心，不可出分毫差错。我自会命人去探，你们二人放心吧。”

戚宝娇与江姝玉应了，安檀看了戚宝娇片刻，问道，“你很喜欢凌氏？”

戚宝娇想了想，却缓缓摇了摇头道：“凌淑仪的性子并不讨喜，嫔妾对她尚有些许厌恶，只是于此事上，凌淑仪本就冤屈，因是自戕死后也未得追封，同是入宫为妃为嫔，嫔妾瞧在眼中，只觉齿寒。”

戚宝娇在一旁听着，心下赞同，思忖片刻，问道：“韦锡纵马伤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，皇上迟早处置他。但此时嫔妾有一个契机，娘娘可愿一听？”

“契机？”安檀与姝玉对视一眼，道，“你可是握有什么证据？愿闻其详。”

戚宝娇道：“倒也算不上证据。只是嫔妾始终心中不安，挂心凌淑仪一事，便暗自去永巷探望过白氏。”

两人大惊，永巷虽非禁地，但白氏已被废黜，又涉及宫嫔自戕，随意探望恐怕被有心人听去招惹祸端。安檀忙抬手示意戚宝娇噤声，命如玉、春柔在亭外守着，才道：“太液池人多口杂，当谨慎才是。”

戚宝娇面露感激之色，道了谢才续道：“原本并没有什么异处，白氏被废黜后除了疯癫之症并无其他。只是…”戚宝娇一顿，“有一人是此事的关键，嫔妾去探望时并没有瞧见她。”

安檀轻叹一句，“且先候着吧，再容韦氏快活些时日，终究她做的孽，总有一日要与她一一清算！”

“娘娘说的是，如此，也只能再添些耐心了。”戚宝娇瞧了瞧日头道，“时辰尚早，嫔妾正打算去瞧一瞧苏婕妤，娘娘可愿同去吗？”

安檀忖了忖道：“也好，苏婕妤大喜，是该去贺一贺的。”

言罢又询了姝玉，姝玉自然乐得与两人一道，三人便同行往雪阳宫去。

“关键？”姝玉奇道，“是什么人？”

戚宝娇看了两人一眼，缓缓道：“白氏的侍女。”

醍醐灌顶般的，安檀脑中似乎划过一道惊雷，虽早已忘了那侍女的姓名，却仍记得那日的种种情景，便脱口而出道：“当日是白氏的她的侍女指证她的疯癫之症是凌氏所为，才有之后凌氏被废黜的事。”

“正是那人，”戚宝娇道，“若非那侍女，只怕这一把火也不会烧在凌淑仪身上。那侍女本是白氏的陪嫁丫头，即便白氏被废黜，她也该按例随行侍奉，如今不见踪影，想必有不可告人之事。”

“那也未必，”姝玉道，“并非人人都如白浅一般衷心。更何况，这侍女是死是活也未可知，既是关键，以韦氏的性子，怎会留她的性命呢？”